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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场悲歌 纪红军作

发表于:2025-7-20 07:33 静海杂谈 2170
红场悲歌 纪红军作

叫兽

2025-7-2007:11江苏

红场悲歌



纪红军作


克里姆林宫的尖顶仍刺破云层

却再无镰刀锤子的光 漫过花岗岩台阶

无名烈士墓的长明火 抖了抖

像一枚未寄出的信 焐着半个世纪的雪


那些高举过头顶的理想 曾在这里生根

拖拉机履带碾过冻土时 麦种正往深处走

后来红旗在晚风里渐轻 轻成

老人袖口磨白的补丁 藏着未说尽的春秋


现在鸽子掠过列宁墓的轮廓

啄食着广场砖缝里的沉默——

有钢铁厂冷却的高炉在低吟

有集体农庄的木犁 把记忆耕成褶皱


当霓虹漫过朱可夫雕像的马蹄

某个瞬间 仿佛听见千万双鞋

从历史深处走来 踏过积雪

又轻轻停在 未完成的章节



无名碑前的康乃馨 总在黎明前微颤

像那些未被命名的叹息 悬在半空

有人用指尖抚过墙缝里的锈

——那是红旗的边角 曾被风磨成星


曾经的口号还在回声里醒着

在地下通道的潮湿里 在老地铁的哐当声里

变成卖花老人棉帽上的霜

变成少年耳机里 忽明忽暗的电流


克里姆林宫的钟摆 仍丈量着晨昏

只是每一声都比从前沉

像有人在翻一本厚重的书

翻到某页 突然按住了呼吸


鸽子又落满列宁像的基座

粪便盖住了部分刻痕

远处的霓虹正漫过第聂伯河的旧影

而长明火 还在数着

未被认领的 星辰般的姓名



雪又落进红场的砖缝时

有人弯腰捡起半片旧报纸

黑体字还凝着油墨的冷

——“同志”两个字 已被风啃成残碑


曾有千万双手攥紧过同一根绳索

把拖拉机开向荒原 把钢水浇成朝阳

后来绳索在某个清晨松开

指痕留在博物馆的玻璃柜里

像未干的泪痕


现在的孩子举着棉花糖跑过

裙角扫过某块刻着年份的地砖

那里曾站过唱《国际歌》的人

声线像钢轨 能敲出火星


长明火突然跳了跳

映出对面商场的巨幅广告

穿西装的模特正微笑

而墙角的老兵 正把勋章

轻轻按进大衣内侧的暗袋


鸽群再次起飞时

带起几粒去年的麦壳

它们没找到集体农庄的木仓

只落在新修的观光马车顶

像一串 无人解读的省略号



观光车的轮辙正漫过旧辙

导游的扩音器里 历史被剪成碎片

“这里曾有过盛大的游行”

话音刚落 一阵风卷走半张宣传单


卖纪念章的摊位前 铜质的镰刀正褪色

和游客手机里的滤镜撞个满怀

有人举着自拍杆 站在列宁像前比耶

背景里 长明火的光 淡得像层薄霾


地下的管道还在输送着暖气

只是不再为某个口号保温

老妇人提着菜篮走过朱可夫雕像

塑料袋摩擦的声响 盖过了想象中的马蹄


当暮色漫过克里姆林宫的垛口

那些嵌在砖里的名字开始发热

像被遗忘的炉渣 藏着最后一点红

在霓虹与星子的缝隙里 轻轻跳动


鸽群归巢时 衔走了最后一片余晖

红场在夜色里摊开 像封未封口的信

信纸是半旧的广场砖

落款处 长明火正写着



晨雾漫过雕像的肩膀时

清洁工正擦拭地砖上的酒渍

昨夜狂欢者留下的脚印

正被露水 慢慢洇成透明


有个穿校服的男孩停下来

对着列宁像的基座数台阶

书包上的徽章闪了闪

像他课本里 那个带星号的章节


纪念品商店的卷帘门升起

仿制的红旗被挂在最显眼处

标签上的价格 比老人记忆里的

某面真旗 轻了许多


长明火的焰心 裹着一丝蓝

像有人在低声哼旧调

调子穿过卖热可可的小摊

惊飞了落在价目表上的麻雀


观光车又碾过砖缝里的草

导游说“这是座永远年轻的广场”

而角落里 穿军大衣的老人

正把面包屑 撒成当年队列的形状


鸽群衔着阳光掠过尖顶时

某块松动的地砖 轻轻响了一声

像半个世纪前 某双草鞋

踏过冻土的回音



旧书店的玻璃窗上 蒙着层灰

褪色的《真理报》样本 压在玻璃下

头版照片里的人举着拳头

指节处的折痕 已能插进半片落叶


穿风衣的旅人在橱窗前驻足

手机镜头对准那张泛黄的纸

闪光灯亮起时 仿佛有细碎的火星

从照片里跳出来 落在他皮鞋尖


卖冰淇淋的小贩推着车经过

金属车斗碰撞的声响

惊得檐角的冰棱 坠下一滴融水

正好砸在“1991”年的地砖刻痕里


长明火突然稳了稳

焰尖舔了舔飘来的塑料袋

那上面印着新潮的广告语

被风卷着 擦过无名烈士墓的围栏


有个白发人扶着栏杆弯腰

手指在碑石的缝隙里摸索

像在找某段被苔藓盖住的话

找着找着 指缝间渗出了夕阳


观光车的最后一班正启动

广播里报着下一站的名字

而红场的砖缝里 几粒被遗忘的麦种

正借着暮色 往更深的黑暗里 扎下细根



暮色把朱可夫雕像的影子拉长时

卖花摊收起最后一束向日葵

花瓣上还沾着白天的光

像有人没来得及说的 半句“荣光”


地铁站的风卷着旧海报边角

“为了祖国”的字迹已磨成浅灰

和刚下车的年轻人撞个满怀

他们耳机里的节奏 盖过了回声


长明火的光晕里 飞着只孤蛾

它总往焰心扑 又被热浪推开

像那些反复被提起的年代

在记忆里烧出小火星 又归于苍白


有个醉汉坐在列宁墓的台阶下

哼着跑调的《喀秋莎》

酒瓶晃了晃 溅出的酒

在砖上晕成 褪色的红旗形状


巡逻的警察轻轻拍他的肩

他抬起头 眼里有碎掉的星子

“我好像……丢了个东西”

话音落时 鸽群正掠过克里姆林宫的尖顶


夜渐深时 所有影子都蹲下来

和长明火一起守着广场

砖缝里的麦种在黑暗里舒展

根须悄悄 缠住了某块刻着日期的砖



晨霜刚给雕像镀上薄银时

修鞋匠支起了铁砧

锤子敲在鞋钉上的脆响

惊飞了停在镰刀徽章上的麻雀


有个穿旧军装的人来钉鞋跟

裤脚还沾着故乡的黄土

他说“这双鞋走过斯大林格勒”

指腹摩挲鞋面时 像摸着旧伤口


观光车的喇叭先于朝阳响起

导游指着新立的广告牌

“这里现在是欧洲最热闹的商圈”

长明火的光 正被霓虹灯压成细线


卖报人把新刊摊在石阶上

头版是时装周的流光

角落里有则短文 配着老照片

“红场老地砖 开始新一轮修补”


补砖的工人蹲在坑洼处

水泥浆裹着他的指缝

他没注意 一块带锈的铁片

正从砖底 慢慢浮出边缘


鸽群衔来第一缕阳光时

旧军装的身影已消失在人群

只有修鞋摊的铁砧上

还留着半枚 没敲完的鞋钉

像句没说完的话 悬在风里



补砖的水泥正慢慢凝固

工人用抹子刮去多余的灰

指腹蹭过砖面新刻的编号

没察觉混着几粒暗红的砂——

像某滴渗进岁月的血


街角咖啡馆的门开了

拿铁的香气漫过围栏

穿西装的人捧着杯子经过

手机屏幕映出股市的曲线

和长明火的光 短暂重叠


有个孩子指着烈士墓的围栏

问妈妈“那团火为什么不熄”

年轻的母亲拢了拢孩子的围巾

“是为了记住一些……不能忘的人”

声音轻得被风卷成碎片


修鞋匠收起铁砧时

发现砧子缝里卡着片布

灰蓝色的 带着磨白的边

像他年轻时 军装袖口的补丁


暮色又漫过克里姆林宫的尖顶

补好的地砖下 麦种正顶开硬壳

嫩芽怯生生探向微光

而长明火轻轻晃了晃

像在给它 递去半缕温热



嫩芽在砖缝里顶开第一片新绿时

拍照的游客蹲下来对焦

镜头里 草叶上的露珠

映出克里姆林宫的尖顶

像把倒悬的钥匙


卖老邮票的摊位前

有人指着1953年的邮戳

“那时候红场的雪 比现在深”

摊主用旧布擦了擦玻璃

布纹里 还沾着去年的霜


观光车的轮胎碾过新补的砖

发出沉闷的声响

导游说“这片土地总在生长”

没人看见 草叶的影子

正沿着砖缝 悄悄拉长


长明火的焰心裹着点暖

把路过的流浪猫烘得打盹

猫爪下的旧报纸

印着褪色的集体农庄图景

边角被风啃得发毛


收摊的老人把邮票册塞进布袋

布袋蹭过纪念碑的基座

带起几粒蒲公英的绒

它们飘过列宁像的肩头

往远处的霓虹里 轻轻飞


夜深时 那株草还在生长

根须缠着地砖下的旧铁片

像握着半枚生锈的承诺

而长明火眨了眨

替它 挡住了掠过的夜寒



晨露在草叶上滚成银珠时

扫街人把落叶堆在雕像脚边

扫帚尖勾到个褪色的红袖章

像从时光里钓出的 半片晚霞


有个老妇人提着陶罐来

往长明火的基座旁浇了点水

“当年在这排队领过面包”

她的影子在砖上缩成一团

像枚被岁月压扁的别针


纪念品店新摆了青铜小像

是举着红旗的士兵 眉眼模糊

标价签在风里晃 像根细绳

一头拴着现在 一头拴着

被磨亮的旧地名


砖缝里的草又长高半寸

叶片上的绒毛沾着尘埃

有只蚂蚁顺着茎秆往上爬

想看看 焰心深处有没有

它祖辈说过的 麦粒堆成的山


夕阳把克里姆林宫染成金红时

老妇人的陶罐空了

她对着长明火站了很久

直到影子和雕像的影子叠在一起

才慢慢 融进回家的人群


夜风来的时候 草叶轻轻晃

像在回应远处酒吧的歌声

而埋在砖下的根须

正悄悄 绕住那枚旧铁片

绕成个 解不开的结



长明火终于学会了沉默

像把旧钥匙 悬在时间的锁孔

克里姆林宫的尖顶接住最后一缕晨光

砖缝里的草 已能触到鸽子的翅膀


所有未说完的话都长成根须

在地下 与锈铁和骨殖缠在一起

有麦种顶破地砖的裂纹时

正撞见观光客掉落的纪念币

——正面是新国徽 背面是旧辙痕


老兵的勋章早被孙子收进木盒

盒底垫着褪色的入党志愿书

字迹洇开的地方 长出霉菌

像片微型的 无人认领的草原


现在连风都懒得提及过往

只推着霓虹 漫过朱可夫的马蹄

有孩子在列宁像前放下颗糖果

糖纸在暮色里闪闪发亮

像被岁月揉碎的 半面红旗


长明火的焰心突然凝住

照见砖缝里 那株草正举着露珠

露珠里 半个世纪的雪在融化

半个世纪的朝阳 正从融雪里升起


而红场只是摊开自己

像本被反复翻阅的书

所有页码都浸着光与尘

最后一页 没写结局

只印着枚模糊的指印

——像个未完的拥抱

像声 被风接住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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